第二章 中医发展过程的重要节点第八节 禹刑见证了中医外...

纪永臣

一、禹刑及刑罚内容
    1、关于禹刑的传说
禹刑，中国夏代刑法的总称。因夏朝的开国君主为禹，故名。相传禹继尧舜之位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并创制了肉刑。《左传?昭公六年》日：“夏有乱政，而作禹刑。”郑玄日：“夏刑大辟二百，膑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干”。
古文献中的禹刑属于广义的禹刑，包括刑和法，即刑的内容、法的内容和与之适用的刑罚措施。自皋陶设立禹刑以后，刑的内容基本未变知道汉文帝时才废除，法则随朝代更迭不断演变，甚至随某个“天子”喜好而改变。
因此禹刑包括刑与法，我们这里所说的禹刑单指刑的一面。
2、关于刑罚内容
禹刑既包括刑、也包括法，所谓“大辟二百，膑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干”，就是有二百条罪行要处于死，三百条罪行处以段肢等等。其内容之丰富与现代《刑法》无异。
虽然禹刑的具体条目已经散佚，但（《周礼?秋官?司刑》确为我们展示了商末周初的刑罚细则。夏商周具有相同的国体和政体，周朝和夏朝同为五行，即使有区别也是罚则上有区别、而刑罚内容上区别不会太大。根据《周礼》的内容，周朝五刑的刑罚内容如下：
司刑掌管五刑之法，以施加于犯罪的民众：判墨刑的罪有五百条，判劓刑的罪有五百条，判宫刑的罪有五百条，判刖的罪有五百条，判死刑的罪有五百条。如果大司寇[在外朝]审断诉讼，就依据五刑之法辨别罪行的轻重，而建议大司寇所宜施的刑罚。
司刺掌管三次讯问、三种宽宥、三项赦免之法，以协助大司寇审理诉讼：[三讯]一讯是讯问群臣的意见，二讯是迅问群吏的意见，三讯是讯问民众的意见；[三宥]一是宽宥看错人而杀人者，二是宽宥无心而误杀者，本是宽宥忘了某处有人而误杀人者；[三赦]一是赦免年龄幼小而杀人者，二是赦免年老而杀人者，三是赦免痴呆而杀人者。用这三法求得人犯罪的实情，使对犯人的审断正确，而决定是应当施以重刑或轻的罪，然后施刑或处死。
司圜负责拘禁不良之民而加以教育。凡危害人的人不让他们戴寇饰，而写明他们的罪状让他们背在背上，使他们服劳役而对他们加以拘禁教育。能改过的，重罪拘禁三年而后释放，次一等的罪拘禁两年而后释放，轻罪拘禁一年而后释放。不能改过而逃出狱城的，[抓住了就]处死。[改过者]即使放出来，三年内不得按年龄与乡民排列尊卑位次。凡拘禁在狱城中而身加明刑的人，不[施加肉刑而]亏损他们的身体；罚服劳役的人，不罚没他们的财产。
    掌囚负责看守[被抓捕在狱的]盗贼，以及凡有罪被囚禁的人。重罪犯戴桔、辇、桎，次一等的錾蕉，挂，轻罪犯只戴梏。王的同族人[犯罪]只戴拳，有爵位塑人[犯罪]只戴桎，以等待判决。到施刑或处死罪犯那天，向王报告将行刑罪犯[的姓名]，[把罪犯]押送到朝士那里，[朝士给罪犯]加上写有姓名和罪状的梏，然后押送到市上施刑或处死。凡有爵位的人以及王的同族中人，就押送到旬师氏那里，以等待施刑或处死。
掌戮负责斩杀盗贼和间谍，杀后剥去衣服并分裂尸体。凡杀害亲属的人[处死后]焚尸，杀害王的亲属的人[处死后]分裂尸体。凡杀人的人在市上处死，陈尸三日。对盗贼行刑也在市上。凡有罪而犯法的，也在市上行刑。只有王的同族和有爵位的人，在甸师氏那里处死。凡出征、田猎、劳役，[对犯罪的人]斩杀行刑，也这样做。受过墨刑的人使他守门，受过劓刑的人使他守关，受过宫刑的人使他守宫内，受过刖刑的人使他守苑囿，受过髡刑的人使他守粮草。
综上所述，商末周初时期关于刑法、刑罚的规定相当细致。而历史记载和传说之中夏朝以后没有关于刑法和刑罚方面的重大改进，我们可以由西周法典窥探禹刑端倪。
    二、大禹的属臣皋陶制定禹刑
1、皋陶其人
皋陶是中国上古传说中的人物， 皋陶出生地一般传为山东曲阜人。上古时期伟大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被史学界和司法界公认为中国司法鼻祖。皋陶是与尧、舜、大禹齐名的"上古四圣"之一。皋陶是一位贤臣，传说中生于尧帝统治的时候，曾经被舜任命为掌管刑法的"士" ，以正直闻名天下。
皋陶的主要功绩有制定刑法和教育，帮助尧和舜推行"五刑"、"五教"。用独角兽獬豸治狱，坚持公正，刑教兼施，要求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使社会和谐，天下大治 。
2、中国的刑罚始于皋陶
虽然关于三皇五帝时期的传说有些混乱，但“五刑”之说基本统一，皋陶又是中国古代掌管刑罚之人供奉的“祖先”。因此中国的刑罚制度由皋陶开始基本属实。
在历史传说中皋陶是“尧臣”、“舜臣”和“禹臣”。这虽然有点混乱，这是因为帝舜时期是一个比较暂短而又大有作为的时代，大禹曾经和皋陶一样同为“舜臣”。
皋陶制定“五刑”的时候，大禹还为“舜臣”，这些在《尚书》和《史记》中都有交代。但五刑的使用与大禹有关，而且是在受“禅让”之后成为“帝禹”之后作为“立法”得到更广泛的使用。所以历史上才流传皋陶的五刑为“禹刑”。
同样的道理，由于皋陶之后没有关于刑法和刑罚方面的重大改进，我们可以认为西周法典窥基本遵循了皋陶所制定的“禹刑”。
    三、禹刑出现的背景和真实性分析
1、禹刑是传说还是真实存在
根据《中国史前史研究概论》分析，中国的文字和文字载体在西周晚期和春秋时期发生了一场革命，以简牍的出现将中国文化传承带入一个“文化记载时代”，改变之前以口口相传的文化传承传统，因此造成了商朝以前的文化断层现象。
虽然春秋以后对商朝及商朝以前的许多历史记载不多，但诸如向司法改革或朝代更迭之类的大事肯定不会有遗漏。而对周灭商及周朝体制之类事项的记载绝对不会有误差，因为虽然周朝天子势微，但如果“文人”敢串改“周史”或搞乱“法令”，不但王室不容、连诸侯也不会放过他。所以关于《周礼》、《周易》准确性毋庸置疑。
周朝初年的文化传承体制还延续夏朝以来的“口口相传+文字篆刻记载”体系，否则就没有那么多传世的西周青铜器铭文存世。既然夏商周的文化传承体制还在，周初对夏朝和商朝的历史显然是清晰的。所以夏商周的刑罚系统一直沿用禹刑的基本内核不会有错，直到汉文帝时期才有所改变。
因此，禹刑不是传说而是客观事实。
2、禹刑出现的社会背景
根据《中国史前史研究概论》的分析，大禹治水是规模宏大的水利工程，土方量超出你的想象。《周礼?冬官考工记》中记载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舆”。其意是夏后氏尊尚建造城、开挖沟渠的工匠。这都说明大禹时期确实发生了使用人力十分巨大的土方工程，无论治河修渠、还是修筑城池，这些都是工作量十分繁重的体力劳动。
擅长搞大型工程的中国人都知道，即使现代社会进行大型工程建设都需要严密的工程组织和严格的制度。特别是工程质量、工期和进度配合等，现代社会还需要合同、监理和工程费奖惩等手段才能保证工程的顺利实施。那5千年的人们凭什么组织大型水利工程呢？
我们知道军事上有虎狼之师和乌合之众的区别，人一多组织和指挥就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战无不胜的军队一定军法严明。中国古代社会大型工程在尧舜之前没有记载，虽然尧舜时期曾经有过多次治水的记录，但都没有成功，其主要的原因除了技术与经验之外还包括尧舜的德政。靠说教治理的社会很难实现“有效治理”。因此严刑重罚自然成了大禹治水的必然选择，这也算非常时期的非常之举，否则平时无拘无束的部落汉子怎么才能有时间概念？
所以在大禹治水时期有了皋陶制定的“禹刑”，也有了帝舜讨伐三苗的记载。因为水文测量需要标记才有了篆刻文字，因此设立九州边界才有了铸造九鼎印记金文等等。这些都是大型工程组织的迫切需要。
所以禹刑的制定尤其现实的社会背景，从现代社会工程管理学分析：只要大禹治水是真实的，那禹刑一定会存在。其实也可以这样理解，就是禹刑是在大禹治水的过程中逐渐完善成型的，这就是禹刑出现的社会背景。
综上所述，中国最早的刑法与刑罚系统从夏朝开始。
    四、禹刑与中医外伤科的关系
1、禹刑与中医外伤科的关系
我们费尽周折论述禹刑的真实性和具体内容，这与中医历史又有什么关系？
由于中医的发展历史缺少文字记载，我们研究中医历史只能采取关键旁证的方法。史料记载秦（或者汉文帝）之前的五刑为墨、劓、剕、宫、辟，也称奴隶制五刑。五刑之中大辟为死刑，其余四种皆为肉刑，并对人体造成的损害是不可复原的。其中：
墨，又称黥，在受刑者面上或额头刺字，并染上墨。
劓，割去受刑者的鼻子。
刖，夏称膑，周称刖，秦称斩趾。斩掉受罚者左脚、右脚或双脚。有另一说称膑是去掉膝盖骨。
宫，又称淫刑、腐刑、蚕室刑，割去受罚者的生殖器。
大辟，即死刑，分为戮、烹、车裂、枭首、弃市、绞、凌迟等。
既然墨、劓、剕、宫为肉刑，那就说明行刑期间是不能出现被行刑犯人不能死亡，如果出现肉刑犯人行刑过程死亡，当权者的威信一定会受到损害，而掌管行刑之人会受到牵连。但我们知道劓、剕、宫三刑都是非常严重的外伤，如果没有相当高的治疗手段，发生感染死亡甚至直接死亡的概率会很大。所以禹刑行刑之人必然是掌握中医外伤治疗的专业医生，现代社会成为“法医”。由此可以大禹治水时期具有相当高的中医外伤治疗能力。
这就是禹刑与中医外伤科的关系
2、禹刑见证了中医外伤科的能力
我们曾经提出中医外伤科始于9000年前的阪泉之战，因为这是战争的需要。
禹刑的实施见证了中医外伤科已经有能力对人体器官进行手术，并解决了止血、止疼、消炎和退热等重大课题。
禹刑的出现也说明大禹时期已经有了专业的“法医”（或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