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

标题: 赵绍琴温病讲座《温病心得》09(字幕版)_标清 [打印本页]

作者: 宋利    时间: 2016-5-12 10:22
标题: 赵绍琴温病讲座《温病心得》09(字幕版)_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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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绍琴温病讲座视频讲稿如下:
  今天我们是继续接着上一次的讲。因为上一次呢,我们讲了半天心包,今天呢,我们就想讲这个,“昏迷”。因为我们十次讲课啊,所以我说,这个比较复杂,那么下一次呢,再讲一个题目,可能就差不多了,十次讲课。


  这个昏迷的问题啊,是个大问题,所以我搁到哪讲呢?本来我想搁到最后讲,后来可能最后就怕讲不完,拖着太长。那么今天呢,我连讲,再结合临床上我看的病,这样呢,我给大家伙谈谈,有一个进一步的认识。不然的话啊,也形成了一个错误的认识,就是一般看到了昏迷,脑子就很简单:三宝,越凉越好,羚羊、犀角,是不是啊?都是这些个。


  那么一般说啊,那么从这个,天儿热了,从六、七月到七、八、九,就要出现乙脑。那么最常见的就是乙脑。现在么,流脑的昏迷还是,也是不少。那么这些个昏迷的病啊,我们应该怎么认识?那么我们具体的呢,就从乙脑那儿谈。就是乙脑啊,因为很常见了,那么它的昏迷啊,乙脑、流脑,这些昏迷都接近。我讲的就是,凡是昏迷病,必须要懂得卫、气、营、血这些个阶段,不是看到昏迷,就是什么。是不是?


  当然现在这个流行性脑脊髓炎,说是这个,是一个春温,是一个温邪上犯,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两天,或者一天,甚至于或者上午发烧,孩子就吐,这么就来,来了下午就昏迷,有时候很重。就跟中毒性痢疾一样,我们讲温病,讲的就是传染病啊,是不是?通过温病的学习,千万你们不许说,说这个传染病我没瞧过,不会瞧,这不行。


  因为温病就是传染病。我们常看到了。


  你比如说痢疾吧。我呢,记得我在五二年,我看到的一个小孩儿吧,三岁,就是。


  我当时住的北池子,就是口儿里头的一家的小孩儿,发烧,来了就吐,恶心。我当时一看这种昏迷这么快,我说是中毒性痢疾。我说你带着孩子是不是上哪儿吃过什么脏东西?他说是带着孩子吃白薯啊,去玩儿去了。那么那个时候呢,还没有痢疾,刚热,好像就是六…刚热吧天,五一以后啊,不是到了什么…已经六一左右。这我记不太清楚,反正要...还没有很广泛地发现痢疾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发烧,就抽风。后来请我去了,我说,这个孩子啊,一定是中毒性痢疾,我说现在赶紧治疗,我说你可以查一查去。


  因为当时咱们是,我老有个想法,因为我们是中医大夫,在五一、二年的时候,大概他们一般老百姓也不承认,说您这个中医怎么能够诊断一个中毒性痢疾呢?所以我说,你赶紧到儿童医院,那个时候儿童医院只是在,就是还是这个北京…还是没有到西郊这个呢。还是就在前门西边那个,在那儿呢。到了那儿去之后呢,那大夫说的好,这时候哪有痢疾啊?让病人回来了。病人就回来了。


  当时就,我又…后来,我给他写了一个病历,我说根据他烧的情况,根据他的症状,呼吸的情况,我给,我给他写了一个。我说你赶紧回去,查一查,要求他查一查。


  那么这么说,这个病人就又回去了。回去了,拿着我这个介绍信,我底下盖上一个,就是我的诊所的一个图章,我说,肯定要查查大便。结果到那就查大便,真给查了,弄点盐水给肛门打进去,出来就中毒性痢疾。什么呢?他发烧,没有见痢疾就抽风,抽风就吐,所以这个东西很清楚,就是一个中毒性痢疾。就跟这乙脑、流脑一样。


  那么今天呢,我们借这个机会,我就谈一谈呢,这个昏迷,怎么个认识。那么我主要这个稿子呢,还是想重点写的是乙脑。那么凡是乙型脑炎,就是大脑炎,那么它的昏迷啊,比较我们常见,也多见。他的症状啊,一般就是发生在六、七、八,或者七、八、九,一般是七、八、九,就是蚊子比较猖行的那个阶段,七、八、九。假若七、八、九月,我们看到了一个发高烧、昏迷,第一个我们要想到,是不是大脑炎、乙脑。那么这个时候我们要进行检查。那么处理呢,绝不是什么乙脑的什么特效药,千万别这么想。因为我们老想着跟那个什么什么,就是什么什么药,不是。


  我们是个中医学院的学生,我们是搞中国医学的,我们处处不能离开脉、舌、色、症,我们不能够放弃了西洋医学这些个观点、检查,是不是?当然我们应该有条件,假如这时候我们在外县...,我们假如看看腰椎穿刺,这都是不算什么,我们应该做一做,看看,从穿刺里头看到这些个糖啊、压力啊,要看看这个。可是我们重点搁到辨证上,辨证论治上。


  一般的乙脑,大概都是特征,就是一高烧,头疼,脖子硬,喷射性呕吐,昏迷,大概就这么几个症状。发高烧,天儿热,或者两天了,头一天到不了你这儿,恶心,吐,发烧;第二天不好,昏迷了,家属就着急了,就找大夫,上医院。那么咱们一摸这脖子这个情况呢?就是百分之八、九十是乙脑。虽然有个别不同的病例,症状表现有轻的、重的,里头有一些个差别。一般说,那么往往出现一个不同程度的有些个昏迷,就是高烧、呕吐、脖子硬,喷射性呕吐,这个之外,大概有些个昏迷,轻昏迷,或者模糊。那么开始呢,有的一下就昏迷了,有的慢慢儿来的,像头晕啊,恶心吐啊,神志有点模糊,逐渐呢,半昏迷,逐渐地昏迷。那么轻的时候呢,只是些个烦躁,急躁,那么有点儿反应迟钝,说什么话他弄不清楚,重了就昏迷。一旦出现了昏迷,那么,就要特殊地,要重视这个病。不管你是中医,也不管是西医,不管在大医院,或者是小诊所,就要特别重视。


  那么,我现在呢,就把这个解决这昏迷的问题,作为一个主要矛盾,也谈谈它的治疗的关键。


  按照中医的传统理论,神志的改变啊,当责之于心,上次我们讲了,心是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是不是啊?我们上次特别解释,所说的心,就是我们这些个最高的一个高级中枢。因为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所以嘛,凡是精神意识有些个,确实都是中枢、大脑中枢的问题。它是生命活动的主宰,所以说,神藏于心。那么在《素问•六节藏象论》,它说了,它说“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也就是讲的就是,心是个最高的权利机关,那么它是,心、神,就是一个最高的,统帅周身的,所以古代称它为君主之官嘛。心呢,是人身的一个最高的主脑。所以中医认识啊,说心不能受邪,受邪则死。那么它有没有道理呢?在当时是非常有道理的,非常有道理的。认为这个最高的,高级神经的,就是神经中枢啊,大脑皮层啊,它要受了邪是不行的。


  那么心呢,心包呢?就是心的外围。上回我讲了,是心呢,是一个宫城,就它的外围,它代心行令,它也代心受邪。在温病当中,凡是邪热犯了心,都是心包受病。


  中医说,所说的心,心不受邪,都是心包受病。所以邪陷心包,上回我们讲了,下次还讲,都是邪犯心包的事情。那么邪要犯了心包呢?就神明内乱,神志昏迷,轻重都是那样,都是一样。那么这个时候呢,就轻昏迷,重昏迷,甚至于这个神昏谵语了,这个很重了。


  那么在清代,我们的温病的大师啊,叶香岩他说过,他说神昏呢,这个都是心包受病,他说呀,神昏都是里窍郁闭,他说凡是里窍郁闭,我们这个时候可以用安宫、至宝、紫雪。干什么呢?速速开它的郁闭,开它的心窍,那么这是,是这样说过,疗效很显著。所以现在我们就承认,三宝是治昏迷的好药。


  那么可惜啊,后来,就是叶香岩以后,这些个人呢,对于温病学也认识不够清楚,就拿这么,昏迷就用三宝,形成了简单的一个公式,所以每致滥用,就是随便用。尤其是我们今天,全国也好,各地也好,外国也好,凡是昏迷,都买安宫牛黄丸、局方至宝丹,所以咱们倒出口很多,很大,价钱很贵,一个大概三四十块钱一丸。你像华侨大厦他们都卖,好几十(元)一丸,旅游啊,旅游的药,很贵。那么是不是好,就是好药呢?世界上,医学理论里没有一个什么什么特效药,凡是说降压灵,都是不灵,凡是说治肝炎灵,也绝对不能灵。因为各种类型、各种因素的疾病,你看还看不见?


  是不是?我常说,尿毒症我看我还看不好呢,你凭你就说说,你给我开个尿毒症的方儿,太难了;你给我开个肝炎方儿,太难了。是不是啊?


  我们要负责任,就必须检查详细。中医的检查,也必须脉、舌、色、症,很详细地这样在进行辨证,那么绝不要轻率地给什么药。那么心,这个神昏,不是说见神昏就给三宝,不然的话就老是错。


  假若邪在卫分,或者在气分,你那个时候给了三宝,不到营分,那么不但好不了病,他说引狼入室啊。说这病啊,没有到营分,你给人家用营分药,就等于我们在内科常说,该在气分,病在气分,用了营分药是错的。是不是啊?都是错误,一个营分药不许用。那么,假若在卫分、气分的昏迷呢?要用治疗卫分的、气分的病。那么凡是热郁的时候的昏迷,我们才治这个,用些个开郁清热药,什么局方至宝丹什么的。


  第二一个,就说是你在卫分、气分,你用了这些个凉的,早期用这些个凉的药物,寒则涩而不流,温则消而去之。寒凉遏住了气机,就是气机郁闭,就是倒加重了。尤其是湿、暑、郁热的时候,外头有暑湿,或者有湿邪,或者有痰湿,因为湿阻,你用上凉的,是百分之百的错误。什么道理啊?湿,水之类,阴邪,用上凉药,寒则涩而不流,这湿、水成了冰了,从此永无愈期矣,也好不了了。


  那么自己啊,想借着今天这个讲座,我嘛,就谈一谈自己几十年来,那么看到老师,看到我自己,我从三四年就在北京开业瞧病,那么算一算呢,那么五十多年了。


  是不是?包括我看到老师呢,就说是五、六十年了。就说是这个,自个有些个认识。


  认识是什么呢?就是说凡是温病,其他的病也是一样,凡是中国医学临床上,都是这样,尤其是温病,必须要分清了卫、气、营、血,不可以有稍差,绝不能够有一点差。是不是?假若治疗暑湿,或者是暑温,就说这个乙脑。乙脑有暑热的、有暑湿的、有湿郁的,各种情况不同。凡是见了昏迷的时候,卫、气、营、血各个阶段,一定要很清楚地分析清楚,病位在哪儿,病机是什么?治疗一定要很详细的,很清楚,不许错!卫分就卫分,气分就气分,暑热就治暑热,暑湿就要治暑湿,痰湿要治痰湿,绝不许错。切不可以一见昏迷,那么就说是邪陷心包,从营血论治,这是错的。瞧见昏迷,就往营血治,这是错的。是不是?清营汤、清宫汤、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全错了。为什么说都错了呢?就是说你没有辨证,没有辨证。在卫分,在气分,有痰,有湿,有郁,都不能用。特别注意啊。因为我们天天儿犯的错。很有名的人,老大夫,上去还能犯呢,何况我们呢。是不是啊?


  所以我们今天讲这个课,特别提出来讨论。同时也希望你们有个认识,自己没有经验的认识,没有临床的人,有个体会的认识。之后要写一写,写出这么一段,对于昏迷,中医对于昏迷,温热病对于昏迷,乙脑、流脑各种啊,甚至于中毒性痢疾,等等这些个传染性疾病,对于昏迷哪些个认识。不怕一点一滴,我们要做一个笔记的,做一个,自个儿有一个心得体会。


  下边,第一个,卫分证的昏迷。什么叫卫分证的昏迷呢?说是温邪开始,邪在肺卫,病从口鼻而入,到肺卫。开始刚来,那么这时候,由于肺、卫分的郁闭,温热或者暑湿,这种客观的外邪,刚到了肺卫,它不能够外解。什么叫外解?不是发汗,就是说不能在卫分治,在卫分给推出去,不能这么很好的治。暑湿治暑湿,湿郁治湿郁。


  就是说开始的时候,在肺卫的阶段,你没有治疗肺卫,反逼入里啊。你一看到昏迷,你就吃了两丸安宫牛黄丸,错多了,从此就让你给治死。有人说了,说你说的有点儿我们不爱听,是不是?我们学生还可以,人别的老师,难道就治死吗?对了。这句话我没有说别的老师,我说的是,因为我天天儿见。现在我举一个例,你们听着。 就在去年哪,去年的春节,刚过,好像是去年的三月份吧,政协开会。因为我呢,我是个常委了,我们就在京西宾馆开会。那几天真是,开了得有十天会吧。晚上,每天呢,人家有些个娱乐,看电影啊,什么的各种,基本我就没看过一次,有几个重病人,都巧了,都赶着非那几天。


  第一个病人呢,很清楚,叫陈方千。他是北影的,北影的一个导演,北影的有名的导演。那么他家属就去了,找,因为家里头不在,找京西宾馆,晚上。他说陈方千啊,陈方千他去年也就是六十三、四岁,他病得很重,在传染病医院,四度昏迷,说请您去看看给。那么,就是咱们这个地坛(医院)啊。那么我一问呢,就是他在这个,这是春节以后了。春节前,就是一个月前吧。春节前哪,他到南方,南京啊,什么苏州啊,拍什么呢?拍演这个《泪洒姑苏》,这么个电影。


  那么他么,他家属介绍,因为我们是承包啊,他们这二十几个人出去演剧去,就尽量省钱,承包剩下的钱呢,就大家伙儿能分。那么他们就用了二十几天啊,就拍完了这个《泪洒姑苏》。第一个,他六十几岁,他累;第二一个,屋里很冷。回来么,剩了很多,剩了大概说,剩了也不知多少,几万块钱。这一次呢,他非常高兴,所以回来,春节呢,就正好是春节了,就二十三、四了已经。那么大概,春节吃的也好一点儿,比较,好像吃的油腻很大吧,春节么,是不是?就在,就是正月十五以后,就说是就发烧,发烧就昏迷。昏迷么,北影就送到隔壁的一个军队的一个医院。什么医院也忘了,什么号码的一个医院。到那儿去之后,就后来,又住了十几天啊,昏迷越来越重,到了四度昏迷。转到传染病医院,在地坛,第一传染病医院。


  当时呢,因为陈方千,我们是多少年瞧病的熟人了,那么我就去了,这我得去。


  去了之后呢,四度昏迷,我到了第一传啊,因为有些个大夫、护士都熟啊,他们就招呼,就说赵老师您甭治了,四度昏迷,好不了。后来我就跟他们解释,我说这个陈方千陈老跟我是个起码是十几年看病的关系,一个老(病人),也算朋友吧,很熟,我说我得给瞧一瞧。当时我瞧那个,昏迷那么重的昏迷啊,舌头很白、很润。我就想到,我说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凉药了?家属也没跟我说,大夫也没说。因为大夫呢,认为这种到传染病医院就完了,好不了,没跟我说。我就自个儿开了个方啊,开的什么呢?就是温和的宣郁温化,这么个方子。我瞧那舌苔是,脉呢,也沉下去了,弦数极了。我诚看出来了,是给湿郁住了,我先开。那么吃了两副药。就到,他们又到友谊宾馆,晚上去接我去了,接我还得瞧。


  他们带个信儿,那个友谊宾馆那些个,我周围房间的这几个人,都很知道这陈方千。就问说,说怎么样了,今儿个?我回来之后,我就说,我说今儿不错了,四度昏迷已恢复到二度昏迷了。真是恢复到二度昏迷了,睁开眼,他们就告诉说赵老来了,他睁开眼就要叫我,又昏迷了。当时我也着急,我说,为什么这么昏迷,我这药能好啊。


  那么就到了第三次会诊,那么到了去呢,他们医院请来了宣武医院神经外科,也不是内科的主任,去了。当时跟我坐到一块儿,就是会诊吧,讨论,很难。所以这东西有时候很难啊。我也有点儿不高兴,我心说,你请我,你又去给宣武请来了,你说我们俩人是,倒不是咱不跟人合作啊,他的观点跟我不一样。我这儿还这找不着头儿呢,这病我都够治的了。那个说啊,这个,什么啊是...什么脑什么膜下腔出血,他说是这个。他说,不信马上我做腰穿。后来他们就问我,说赵老您说呢?你说,我怎么说啊?我心说,这事儿我不好说啊,是不是?我就说还是家属,你们说吧。就同意做了。我呢,当时就没开方子,我就走了。


  所以治病就怕这个,你又找他,又找他,就乱了。本来那时候,从四度到了二度,我很有办法,我想再吃两、三副药能够恢复了,恢复点,能够反应点儿了,我就能够治好了。那么就过了三天,他们给我打电话,说这个宣武瞧了,说不是蛛网膜下腔出血,说不是。我说,哟,那怎么办呢?这个一传的就说,嗨,不好治。那意思说,您开会,您甭麻烦了。又耽误了一天。第二天家属又去了,还接我瞧。后来我说,会明儿结束了。是不是?结束那个会呢,我就到这个贵阳啊,贵阳医学院啊,贵阳中医学院研究生答辩。把这两个会啊,连上了,我说省得老休息,门诊老歇,索性我一块儿来,下来了。那么开完这会,我就走了。


  走了我给家里留个条儿。我说,假如陈方千来呢,我就告诉老伴儿,你说你怎么给他开这药,到那去会诊去。那么陈方千的家属呢,也没请我老伴儿,就听这个一传的。这一点儿,不是说一传不好。他听了一传,就给他的常规药。常规药呢,我从贵阳,就是来去就五天哪,在那儿我又呆了三天,就是八天,回来了。回来之后,我就不知道陈方千,没信儿,我就不知道怎么样?后来跟一传一打听呢,陈方千死了。我非常着急,我就想啊,天天儿想,我说什么昏迷,我说我倒不是保好啊,我说他这个我看到了,能好,怎么就糊里糊涂就死了呢?我就天天儿想,天天儿想这个事儿。


  也怪,就在那个第二个礼拜,有一个,就是人民卫生出版社,那个搞科技的,有个负责人,赵伯仁同志,他给我介绍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呢,他女儿陪着去的,到我家瞧病。这个女同志,这个大夫多大岁数?也就三十岁,就跟你们这个年岁差不多。


  我说,你在哪?她就说,我在这解放军这医院当大夫。哟,我当时也有点儿,也不大对啊。哟,我就说你这么点儿,我的意思就说是,哟,你这岁数不大啊,你当什么大夫啊?哎,她说,您别瞧不起我。我说,怎么了?她说,陈方千那就是我给治的。哦,我说我心说,我正找不着这个治的人呢。我说你怎么给治的呀?她说啊,他正月,好像是十三、四吧,就发烧,就吐。他们北影就转到我那儿去了。哦,我说,你怎么治?


  他昏迷啊。哦,我说怎么治?她说,一天三丸安宫牛黄。我就输了一个礼拜,没好,我就送了一传了。


  哎呀,我这着急啊,我说我早知道你这么治的,我保好,陈方千这个。因为什么呢?我给开了两副,桂枝什么的,香药,辛香辛窜的药,我就开他的神明,我就知道是湿郁。我万没想到,一天吃三丸安宫牛黄,给他吃了那么好几天。


  所以举一个例,就说你们知道,看到这个问题多大,是不是啊?所以,我这儿,我顺便说这么一个病例啊。这个都不行,那都是错的!非常危险,就是这三丸坏了。


  是我不是讲,有湿邪吗?一个湿阻、凉遏、寒凝、冰伏,那么些安宫牛黄丸,早就成了冰块儿了这儿,全都过不去了,气机遏制住了。那么就说,这儿就说一个病例呢,就是说让你们认识认识,在卫分,在气分,都不能用凉药。所以温病,我最后一堂我要讲一点儿,温病不是越凉越好,老要想到气机的通畅。人是活的,你得让人活啊,活就得动啊。气机不通畅,什么都不行了。


  还回来讲,在卫分的时候,一定有卫分症状,它必有发热,头疼,微恶风寒,这些个遍体不适,有它卫分的感觉,咳嗽、口渴,或不渴而咳,就是这些个...就太阴之为病啊,就是正好是这么一回事。舌头呢?边、尖是红的,舌苔是白的,偏干一点儿,这都是在卫分。脉呢?是浮数。正好是吴鞠通写的这个,“太阴之为病,(脉)不缓不紧而动数,(或)两寸独大,尺肤热,头痛,微恶风寒,身热自汗,口渴,或不渴,而咳,午后热甚者,名日温病”。还是在这个阶段,这叫卫分证。在卫分证千万要记住,不许错!刚我这儿举这个例,陈方千的例,就是错在这儿,是不是?很好的一个同志,很健壮的,一点病,就让给治坏了。


  那么这些个症状,这个温热在卫分,跟一般的温病在卫分一样,治疗应当轻清地宣泄。那么虽然有点儿昏迷,为什么昏迷呢?就是体质差一点儿,热一点儿,也有点儿朦胧,有点儿昏迷。但是你别害怕,假如在卫分,你就治卫分。假如有湿郁,再加上佩兰,或者藿香,给湿郁开开,或者菖蒲,或者郁金,开一个湿郁。我习惯上就是,桑菊饮加上一点儿芳化药,佩兰、藿香、菖蒲、郁金,够了,足够了。不管它,不要凉,要疏卫。


  用辛凉平剂,银翘散就可以了。所说的这个银翘散就是“微苦以清降,微辛以宣通”,使肺卫宣通,气机通畅,郁热能够疏解开了,周身见到微微的小汗,就好了。


  这就是“在卫汗之可也”,就行了。


  把这个时候的轻度的昏迷,轻度的朦胧,不能够把它看成,什么神昏谵语,更不能看成什么腑实证。不是腹满燥实坚,不是腑实证。就是病有多少,有三分病,我们就治三分,五分就治五分。一定以客观的病为主,不要想到了以什么药为主,不是红霉素、白霉素,脑子里别想着三宝。


  下边我再讲。热邪在肺卫,误用寒凉。就是刚才我讲这些个,误用了寒凉,凝涩气机,郁闭益甚。本来就有点儿郁闭,神志不好,你越用凉就越郁闭。郁热无外达之机。这郁热啊,你越凉啊,怎么着啊?出不去啦。我不是讲吗,给门你给关上啦。本来上头有点儿缝儿,那窗户还,你给关上了,更出不去了。没有外达之机会,势必内迫而扰心神。热出不去,病往里来啦,怎么着呢?就郁闭了。哎,扰乱了心神。中医叫做心神,就是热郁蒸的,脑神经乱了,更昏迷了。


  神志随之不清,或时清时昏。此时虽见到了神昏,然邪热仍在肺卫。说这时候见到神昏了,别害怕,看脉,看舌,分析分析症状。在肺卫,尚未深入气分,没有到气分。为什么你说没有到气分?脉不洪,口不是大渴引饮。脉不洪大,口不大渴引饮。


  身烧高一些个倒是,没有什么汗出。所以高烧、汗出、口渴引饮、脉洪大,像这些个,接近于气分,就是接近于气分了。没有到,千万不能用气分药。更没有到营分,所以,不能够用这些个药。


  在临床上,我们怎么能认识说是这个入营呢?那么高烧、无汗、苔白、质红、边尖红,或者浮躁,略黄。那么,这个脉呢?浮数,此时吧,还需要一些个辛凉轻清,宣泄肺卫。那么在卫分的时候,没有到营分,也没有到气分。在肺卫的时候,这时候虽然有口渴,虽然有些个神志不好,还需要用这些个轻清的药物,来辛凉,往外宣透。


  这个时候没有到气,没有到营,切忌用清心凉营,或者投“三宝”,或者大剂寒凉,都错的。不然的话,寒凝之后,气机闭塞,热势越来越重。像这个在,意思就是说,在卫分的时候,虽然有点儿昏迷,或者是这样那样像深入了,到气了,没有真到气,白虎都不能多给。没有到营分证,舌红了,不是到营分了,就是要到了气分,甚至于接近了气、营了,也要,还要治气分,还要治卫分。所以说,入营犹可透热转气,老要透热转气。


  第二一个类,就是暑湿在卫。暑湿,就是外感暑湿之后,又为寒凉郁闭。那么这个时候呢,发烧、恶寒、无汗,头昏,头沉重,呕吐,胸闷,是这么一个症状。舌苔白,可是又腻,又水滑。这就告诉你,是湿郁,不是什么这个其它的。就说是湿郁为主。是暑湿,因为这暑湿病啊,这是湿郁。脉呢,濡滑,又是湿郁。按之软弱,又是告诉你是湿伤了气分。在这个时候治疗,应该用辛香宣透方法,用辛药,宣药,辛香药。宣透的方法,方如新加香薷饮之类,拿藿香、佩兰、香薷啊,这些个芳香来化浊,芳香来定呕,芳香来去暑湿,用这些个药物。


  底下,假若正在夏秋之交的时候,天暑下迫,地湿上蒸,就是暑热。这个天气热,底下是湿重,就算八、九月份这个时候。湿热互阻,闭郁上焦,因为湿跟热啊这个太重了,那么上焦肺卫让湿郁给闭住了。这时候症状呢,是发烧,身热不扬,恶寒,身重,肢倦。因为湿热啊,因于湿,首如裹啊,湿热不攘,大筋软短,小筋弛长。软短为拘,弛长为痿,所以头沉重,周身酸楚,胸脘满闷,恶心呕吐,这完全是暑湿郁热的情况。口淡,大便塘,苔白滑腻,脉濡缓。这个时候应该用宣化上焦。药物呢,用辛开、应该苦降,这些药物。用什么药呢具体?就是三仁汤加减。具体药物,藿香正气散之类。


  假若这时候兼见着,周身酸楚,漾漾犯呕,便通不畅,小溲涩黄,是湿热郁阻三焦。应该用辛开其郁,以利三焦,苦燥其湿,分消走泄,用这个方法。应该用,因为它是有暑,有湿,所以出现这些症状。所以我们用的这些药物呢,应当用辛开其郁,用辛的药开它的郁,以利三焦,用苦燥的药祛湿,来分消走泄。


  具体的药呢,我这儿写了一个方,可以考虑。我爱用的,白蒺藜10克、佩兰叶12克、白芷3克(后下,佩兰也后下)、半夏10克、杏仁10克、厚朴6克、黄连3克、炒薏米12克、白蔻仁2克(研冲)、赤苓12克、滑石12克。


  那么这些个药物,就是要辛、香、芳、化、苦、燥、淡、渗,这么个药物。那么这些个时候,千万记住了,有轻一点的神志不清,有时候半昏迷、昏迷、轻昏迷,千万不要惊慌。那么根据情况,根据脉、舌、色、症来进行辨证论治。不要看到昏迷,就错误地给一些个过多的凉药、三宝什么的。这么就是,上边说的就是卫分证。


  下边,就说是病至气分阶段。那么到了气分阶段,什么样儿呢?气分阶段呢,是热邪非常盛,热邪炽盛,气热熏蒸,心包受邪,而致神昏。那么这个时候,就是正盛邪实啊。那么一般在临床上,我们可以考虑以下两类。到了气分证,就有气分的一系列的症状。


  第一个,阳明热炽。阳明热很盛,说无形的热啊,上蒸外达。所以这个时候,它这个类型的特点,第一个,壮热口渴引饮,就是白虎气分证啊。头痛有汗,舌红,口干,苔黄糙老,没有津液。六脉洪数,左右各寸关尺,都是洪数的,或者洪滑数的。


  邪热炽盛,熏蒸心包,内扰心神。热太盛了,所以心神受到热的这个熏蒸,所以说它,邪陷心包了就。烦躁不安,神志不清,甚则昏迷不醒,或者重昏迷,轻昏迷,就昏迷了。这个时候,在气分,急需用辛寒重剂,以清阳明无形的这个热,主要用白虎汤,很清楚。干什么呢?以达热出表,使内郁之邪热外达,而神志自清。就是说卫分证过去了,到了气分证了,气分证的特点就是高烧,口渴,汗出,脉洪大有力。那根据这个时候的昏迷,我们要来清气分热。


  要注意,上回我讲过,脉的洪,什么叫洪?叫来盛去衰,根据来盛,看它的正、邪、热,就是看它的正气怎么样,邪热怎么样。来盛呢,就是邪盛;去衰呢,就是正气的不足。就是看看不足跟邪热哪个比重更大,要兼顾。不是就一个,白虎汤,石膏用几两,是不是?不是一般人说的,石膏多用就好,这都是错误的,都是没有临床经验的,随便胡说。没瞧过病,是不是?他们就说嘛,一般的杂志上,很多人也发表,石膏这东西很便宜,多用好,用上三两、五两、一斤、二斤都行,错的,这是错的。


  下边,若气分之热不能外达,内迫入里,波及营分。这温病是绝对按阶段的,凡是随便用药的,都是错的,都是没有经验之谈的,都不符合中医规律的。再说实话,他没念过温病,也没瞧过病的。因为他没瞧过,他认为这太啰嗦啊。因为我太见过了,我头两...去年吧,我在,就在石家庄,是不是?河北中医学院的几个老师。当然是很客气啊,他说是,确实是比我晚辈啊,也讲温病。他们就认为,嗨,您说的那太麻烦,这温病太麻烦啊,您就这么详细,得了。他们就说省事啊,省事观点,所以这东西很糟了。我说让你一讲,还能讲得好?所以他听我这个透热转气,太复杂啦。他说,您这一句话讲这么,讲了大概得有六、七个,六个多钟头,讲了两次。所以是,千万,我们这个班,因为你们是研究生,你起码比那大学毕业的学生得高点儿吧。真要研究温病,你必须听我的,按规矩,错不了的。


  往下我还讲,讲完了,一起讲完了,一会儿就完。不累?不累咱们继续讲。


  那么气分的热往里走,到了营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体质差,就是在气分又不能,从气分又不能很正常地解决了。所以邪逼入里,就是气分之热未罢,营中之热又起。这时候,它往里走了,酿成气营两燔。所以神志不清啊,气营两燔了。


  临床上出现的都是气分热盛之外,兼见神志昏迷,舌绛红,尖部起刺。特别注意,我常讲脉、舌、色,一定要,听了我之后,要好好儿地琢磨琢磨。是不是啊?你看病,你哪一天,你要不常看,确实是不行。


  顺便我再说几句体会话。就这几天我就想,如何我劝导中年的这些个老师,临床,怎么样临床?现在有个错误思想,他们说得好,赵老师你多忙啊!昨儿礼拜一,在鼓楼我瞧了五十号啊,从七点半,人家七点半就挂号,我就瞧。人家八点挂号,人家本院的大夫,瞧个十几个,人完了。人十一点钟完了,我瞧到十二点,这是礼拜一。我是一、三、五瞧病啊,就是礼拜五我在鼓楼,在那个华侨大厦,现在都了不得,就瞧三十多啊,三、四十了。他们这两天就说,您少瞧点儿吧,累着啊。所以越瞧越多,这病人。我为什么喜欢瞧病呢?我为什么劝他们要瞧病呢?你不瞧病,你老不摸这脉,你不看舌,你几儿也认识不清楚,是不是?


  一般的中年人有这个想法,他们都聪明,他们说,您费多大劲儿啊,我们知道有白虎汤我们就行了。到时候我们也会开,头疼、口渴、口干,我们就开。他就是太简单了,非得脉摸清楚了,舌头看准了,症状看熟了,你药开得才熟。不然的话,我说是气分证,你就会开这四味药,老不行。


  为什么?这两天那程莘农,这次不是在人大,他新加到,研究院给他加了人,新提名到人大的,他有个发言,我很赞成。他说不是后继乏人,他说后继乏术,他们都不学。这太对了。这因为我们很熟啊,他搞针灸的。是不是?所以开会,他倒挺直啊,他就反对中医研究院他们,就坐在屋里头写篇稿儿,他反对。当然这个在那儿,人大家伙儿也不,就跟我一样。我在这儿,大家伙儿不那么喜欢我。说你怎么老提倡让我们去瞧病去?是不是?


  你们呢,今我顺便说一句,你们应该真实地实践。你这么点儿岁数,你一天不瞧五十号病,你没有......你瞧我从二十,十几岁吧,在汪老师那儿就天天瞧多少,几十号啊。所以上回我在院务会,我提出来,说现在我的研究生,七点半就给我瞧病去。


  我那儿瞧,你也得瞧,是不是?我瞧完了五十号、六十号,你再走。他们大家伙儿乐,说您的研究生真苦。我说让你练功夫。你这么点儿岁数,你都不练功夫,你老了,你到七十,像我似的,六十九了,七十了,你更甭练了你。


  那么临床上表现的呢,就是气分热盛之证之外,神志不清,舌绛红,起刺,皮肤斑点隐隐。此时急以清气热,凉营阴,使入营之热,透出气分而解,这么治。因为它斑点隐隐,到了营分了,舌绛、红,可也到了营分了,尖部起刺,营分热盛了。是不是?那么舌头再表现龟裂,阴分又伤了,老要看这舌头,看这脉。那么这个时候怎么办?加减玉女煎,像这一类的药物可以给,气营两燔。


  第二类,阳明腑实这一类,也有阳明腑实。这一类呢,就是温邪蕴热,胃家实了。


  邪热到肠中,给糟粕凝结就成了燥屎了。腑气因而不通啊,你大肠里头,肠子不能正常排泄,都结成燥屎,当然是。这燥屎郁热,老消灼阴液,郁热上蒸,扰乱神明,心包受邪。所以他现在神昏,甚则谵语,或者是呢喃呓语。


  两种:一种就是神昏谵语。什么叫神昏谵语?说胡话,声音很清楚,正气很盛。


  第二一类,什么叫呢喃呓语呢?说得不清楚,就是浅昏迷,说这种胡话,也可能是正气弱。要注意,脉、舌、色、症,症状是次要的,主要地看脉、舌、色。


  此种昏迷,全是腑实来的。症状你看看,腹满,肚子胀,拒按。就是腹满、燥、实、坚的这些症状。手足濈然汗出,都是郁热上蒸,这就四肢汗出。大便数日未通,甚至于有矢气,味很恶的。这些个,这个都是腑实证。舌苔呢,老黄糙厚,就是说舌苔啊,更重一点儿,老黄糙厚,尤其是根部更厚,甚则焦黑,舌头上焦黑了,同时还起芒刺,这就是腑实证。脉沉实有力,必须要看脉,沉、实、有力。


  应当怎么办?釜底抽薪,急下存阴方法。这个时候可不能错,是不是?说我学您那个,不是轻吗?我说,轻的时候,你学轻啊,该重的时候,你别客气啊。就跟上次我说的那个剥脱性肠炎一样,在首都医院治的那大脑炎,肠子皮都掉了,你轻哪行啊?


  马上快,速战速决。那就是要力量大。看看有多少郁热,就要澈多少。釜底抽薪,急下存阴,承气汤之类。什么增液承气啊,宣白承气,以通为主,牛黄承气,根据看到的情况,要通。此类神志昏迷,这些个昏迷,一定要攻下。及时攻下之后郁热澈了,神志就恢复了,神志就正常了。若温邪久结,说这温邪啊,日子多了,不走,腑实也不去。看看,要错了啊。


  温病,热日子多了,怎么着呢?热灼就阴伤,阴伤呢,液就竭。津液少,阴又伤,血又不足,消耗得正气也弱了。腑实未去,你净想弄点儿一般的这个薄(荷),三、二钱这个药、那个药。腑实,你也不敢攻它,承气汤你也不敢用啊,大便不通,你那儿瞧着,你就耽误了病情了,要注意这就错了。营阴被灼啊,营阴啊,也让这个,腑实。


  你看,很多的燥屎在肠子里头,天天就这段肠子,天天消灼多少津液啊。烧得,高烧也是它,消耗津液,津液、阴不足也是它。所以你把阴分不顾,是个错误。温病要顾阴分,可是他这腑实在这儿,它消耗阴,你不给它去了去,这阴没有法儿,你就是加上增液汤,也不行。你现在你要加上输液,一天给输他三千葡萄糖盐水也不行,必须澈腑实。


  那么津液消灼得太多了,怎么着?痰热蒙蔽心包啊。就这个时候啊,较单纯的腑实为重。就《伤寒论》的那腑实,那个是比较轻。这个,烧,津液伤,因为又是温病,又是伤津液,所以很重。它的症状,舌老黄,焦黑起刺,质绛干裂。脉呢,下移,浮、中、按、沉呢,已经到了按、沉部位。是腑实未去,营阴大伤,痰热又炽,神昏谵语,全都重了。


  这个时候,不是一般的神昏谵语,而是舌蹇涩而言语不利。舌头蹇涩,什么叫蹇涩啊?蹇啊,就是那鸡啊,冬天那鸡啊,那脚一抬,不敢往下落,就这地凉啊,一个一个,抬半天落。就是舌头很不利落,很涩,很不伶俐。言语不利,舌头就,就是,就是心主舌啊,神明非常不好。四肢逆冷,面色干黑,此为上下两窍俱闭,这时候就非常重了。急给清心开窍,与苦寒通腑并用。用什么呢?牛黄承气汤主之。就是承气加牛黄丸。是不是?牛黄承气是吴鞠通他提出来的,牛黄丸加上大黄粉。我呢,常说,这个时候我都不用牛黄承气,用紫雪承气,紫雪丹比牛黄丸那就力量大多了,它元明粉很多啊,再加上大黄,以攻为主。若单用三宝,只治其半。你假如说,就用牛黄丸啊、至宝丹,你就是,你就治其半啊。热倒是清了,这腑实你也不管,还出热啊,根儿你没去啊。必须苦寒通腑,泻他的这个热,开他的窍,通他的腑,这些方法。大便通了,客观的这些个有形的糟粕让它下去了,神志恢复了,这时候就好了。


  第三,热邪深入营分。那么上头讲卫、气。现在呢,第三个,邪热深入到营分,昏迷。今儿个我们讲的是昏迷,就是昏迷到了营分了,这个时候啊,开始才到营分。


  上头说的都是在卫、在气。那么这个时候,要注意怎么用药。邪热深入到营分,怎么样呢?它的身热,就夜里重了。脉呢,要下沉了;神志呢,就逐渐地有点儿昏迷、半昏迷。起码说,到了营分了,是正气很伤,人动都不爱动,就表现出也不大渴了,也不大烦躁了,脉也不是那么有力了,就是人也不动弹了。就是到了很像...脉微细但欲寐,就是正气伤了。病邪深入到营分了,舌绛红,口干,不欲饮。脉沉下来了,可是细数,所以夜间,发烧下午重,夜里更重。


  到了营分,内闭心包,邪热扰心,神明内乱,所以呢,神昏是一个主要的症状。


  在这个时候,到营分,神昏是主要的。是不是?温邪上犯,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么,到了营分了,这是一个比较重的。


  那么这个时候,到了营分之后,内闭心包,邪热扰心,形成昏迷。一般我们分两类:这个营分证,第一个是热陷心包证;第二一个,热伤营阴证。


  那么第一个,热陷心包,就是热邪太盛了,营阴重伤。营阴重伤,灼津为痰,就是因为热盛把津液消耗了,熬成痰了,痰热蒙蔽心包啊。这痰热啊,蒙蔽心包了,是不是?上回我们讲过,因为舌上必是绛、泽,是不是?就是津液,热消耗变成痰,痰迷心窍,所以形成神昏谵语。所以叫做蒙蔽心包,堵塞心窍。所以出现的神昏谵语。


  又有逆传心包。什么叫“逆传心包”呢?叶天士说的,“平素心虚有痰,外邪一陷,里络就闭”。就说是,素来他就有痰这人,心气虚、有痰。外邪一进来,里络就闭,也就是神昏了。此指温邪热势极盛,又因为素质心虚有痰。所以,卫分之邪未解,突然陷入心包,就是“温邪上犯,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什么道理?身体素质就不行,热很盛,一热,一下儿就昏迷了,所以叫做热陷心包。证也同,治法也同。热陷心包,来势迅猛,说是热陷心包来得很快啊。他是发高烧,高烧非常,手心灼热,神昏谵语,或者昏聩不语,语言蹇涩,说话不利落。肢厥,四肢都逆冷,都是热郁。舌质纯绛,鲜泽无苔,舌,质,是一种绛,很鲜泽。什么叫鲜泽?就是上头很光亮,说明是痰。没有什么苔,或者有点儿黄苔、燥苔。脉是沉的,按之是细、滑、数。


  在这个时候,治之应该,清心开窍为主,方用清宫汤,送“三宝”。用清宫汤、清营汤送三宝。安宫牛黄丸,局方至宝丹,紫雪丹,就是“三宝”,送这三个。热势重者,用安宫为主。郁热重的呢,郁的时候呢?用至宝为主。大便干,有实滞,应该用紫雪丹为主。一个是开窍为主,一个是清热为主,一个是通腑为主。


  下边,临床上热陷心包证,往往不是单独出现的,而是兼有不同的病机。那么热陷心包证,就是说昏迷病,不是一下就昏迷,它常常有一个...这个逆传的,有的是误治的,有些其它原因而成的。我们必须彻底地找一找原因,那么把这病机、病因找好了。


  如热陷心包兼有腑实的,热陷心包,可是有腑实,舌头老、黑、厚、垢、黄,肚子腹满、燥、实、坚。这个是以通腑为主,通腑开窍。所以像你用牛黄承气、紫雪承气。


  假若兼有瘀血阻络的,舌色必是青紫、黑、暗,青,就是瘀暗的,而润的,或者皮肤有瘀斑的。这都是血分瘀阻。治疗呢,应当用清心开窍,兼以祛瘀。不但清心开窍,而且要去瘀滞,方如犀地清络饮,啊,犀地清络饮。


  假若热陷心包,兼有动肝风的,兼有动风的,就是热盛而动风的,它的症状,神志,神昏之后,有些个惊厥,发惊,有些个厥逆,或者四肢抽搐,四肢抽风的,应该用清心开窍,凉肝熄风。用什么方呢?像羚羊钩藤汤,加上“三宝”,这样治疗。


  第二类,热伤营阴。热伤营阴,那么这个呢,是营分证候的主要类型。这种病,是病邪从卫分经过气分,没有误治,而逐渐地入到营分,很正常的,很顺的,不是逆传,而是顺传的。一般病程较长,卫、气、营,一般得十几天,二十天左右。以营热阴伤为主,这个病是营热阴伤。就是温病啊,没有正常治疗,消耗津液。到气分,热盛消耗津液,又正气弱了,到了营分了,所以营热阴伤为主要的。它的症状,身热夜甚,心烦不寐,口干不渴。脉呢,是沉下了,沉、细、数。时有谵语,或神志不清,或神昏谵语。舌呢,是绛的,少苔。脉呢,必是细数,细弦数,细小弦滑数,都说明病到了里部,都是沉部位,阴伤的。是不是?细为阴伤啊,细为脏阴之亏,数乃营液之耗,都是阴伤,郁热没有清的。脉呢,浮、中、按、沉,到了按、沉,到了下边儿。


  治疗当该清营养阴为主,这个时候要清营养阴。但是,必须,这时候要懂得,佐以透热转气之法。这句话怎么讲呢?你仅记清营养阴不行,我上次讲了,吴鞠通就讲清营汤、清宫汤,清营养阴,他就差了入营透热转气。在这时候,我们要看看,怎么透热转气呢?你看看有什么误治没有?有什么错误没有?有痰湿,有瘀滞,有停食,有停滞......根据我们检查出来的结果,阳性结果,有什么,我们针对治什么,这样就叫做透热转气。就是把这个热郁透出去,透出卫分而解,透出气分而解。


  药用甘寒、咸寒,以养阴清热,以清热凉营。是不是?可是不行!必须加入什么药呢?就是透热转气的药物。什么药物?宣畅气机之品,以使入营之热转出气分而解。


  这个特别注意。我们学温病的,学了半天他也没,学了就知道清营汤、清宫汤,“三宝”。不行,关键时候,是失败。关键的时候,就失败了。就等于我刚才讲,陈方千这医案一样。这病案多了,待会儿有时间我们要继续,还要讲一些个。因为很容易,你念了研究生,你念了温病,你将来,人家高烧昏迷,你去了,就还开安宫牛黄丸。


  你就错了。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人家说赵绍琴教的这学生,也是这个呀,就糟了。


  那么一定要懂得,透热转气,是不是?方如清营汤、清宫汤加上透热转气的这些个药物。


  下边儿我再讲一讲透热转气。透热转气是治疗营分证的关键。再说一遍,透热转气是治疗营分证的关键,也就是治昏迷的关键。叶天士说,“入营犹可透热转气”。他的意思是指,邪热到了营分之后,必须用透出气分而解,用这么个方法。清营汤中,而用了银花、连翘、竹叶,也是想透热转气的意思。这个呢,是邪热初入营分的时候,可以用这几个药。临床病情万变,很难说就一个,是不是?


  我提出来透热转气呢,不是用哪个药。有人也给我,我们教研室就说,说您大概就是用银花、连翘,加上点儿就透热转气了?不是。针对阳性的检查结果,根据错误治疗的这些个毛病,有痰、有热、有滞、有气分郁结、有误补、有误滋、误腻、湿郁、停食,针对性很强地把它解决。让它透热,把它去了它这个阻塞,让他三焦达到通畅。


  卫分调到,就是说是三焦通畅,荣卫条达,皮肤潮润,形成了病的愈,病愈了。


  若兼见湿阻,或者兼见食滞,或者兼见痰湿郁蒙,痰湿郁热蒙蔽了,或者兼见瘀血阻络,或者在治疗中,错误地用寒凉,错误地用温补,或者是早用了滋腻,甚至于,就说是其它的一些个不正常的治疗。皆可导致气机不畅,妨碍邪热外达。这些个问题啊,必须找着它的病因,扼要点,针对性很强地来用药。干什么呢?以清除障碍,疏通气机。针对性强,就是你昨儿个吃了党参了,你瞧着这儿老头儿虚了,六十岁得湿温,得伤寒了。你错了,我要治这个党参。你用了腻药了,我治那个腻。你用了什么什么凉了,我治你的那个凉。根据脉、舌、色,查清楚。不是臆想的,大概是这个吧?


  大概是?不行!确凿的证据,舌、脉、色、病因,病的过程,请过谁治的?...。


  就等于我跟,我治疗陈方千这个,为什么着急呢?就没有介绍过程,谁也没说,一传也没说,后来就没有一个礼拜,陈方千死了之后,我发现这个管陈方千这大夫了。


  我要早碰见她啊,陈方千绝不用寒凉药啊,我还继续走我的路,加上了辛香的,就是解除他那个凉。一天三丸安宫牛黄,输了一个礼拜,我要解除他这个,那准好,无疑的,那是。所以要针对性强,干什么呢?清除障碍,达到了气机条达,营分之热透出气分而解,好了。


  第四一类,就是乙脑这一类,暑湿的,乙脑。乙脑多一半是暑湿。上头这几类呢,当然也可以用在流行性脑脊髓膜炎呢,什么这个森林脑炎呢,病毒性脑炎。暑热天的时候,病毒性脑炎,我在儿童医院,瞧了不是几个呀,是不是啊?确实是难治。那病毒性脑炎,我在去年、前年,在儿童医院,连着治了三个啊。


  有一个小孩儿,两周啊,两周啊,是不是?是一个首长的孙子,那个肿的,脸膀(pāng)得跟急性肾炎一样,手脚膀(pāng),肿得厉害。发烧二十五天,我才去,昏迷,抽风啊。抽到什么程度?嘴、鼻子、耳朵都动了。大量的就是安定,给他输安定,解决不了。当时我也看了看病历,我瞧了瞧,我说儿童医院那么些个老中医、专家呢,比我强得多啊。我看看,全是安宫、紫雪、局方至宝、犀角。所以,我用了一个...变一个方法,我用的疏卫的方法。我说吃两副药,明儿身上得潮润有汗,烧才能退。烧退了,有了汗了,肿消了,我说第二步我再治。结果过了两天,家属他们接我去一看,他们的护士说,真退了烧,肿真不肿了,真有汗了,皮肤。所以,又吃了几服药,神志基本清了。所以不难治啊,就是我们一想,就想到安宫牛黄丸,想到羚羊、犀角,这就错了。


  第四,讲暑湿乙脑。乙脑的后期,先头就是有什么治什么。热邪深入到下焦,肝肾之阴大伤,往往前三个,卫、气、营,到了第四期,最后了,热邪深入到了下焦了,肝肾了,肝肾阴伤。那么水不涵木,虚风内动。就说是阴伤极了,虚风动了。是不是?


  那么再说一遍,假如逆传得很快,“温邪上犯,首先犯肺,逆传心包”,很快,不可能。


  都是日子多了,阴分消耗很差不多了,所以一下儿到了肝肾了,虚风动了。水不足,肝木受不到血的涵养,木不得血的涵养而蠕动。水,肾亏,阴津不足,而形成虚风内动。这是一个重证。


  临床表现是神志不清之外,四肢肌肉蠕动,或者振颤,不能自个儿那么自主;心中澹澹大动,心里头直哆嗦,哆嗦。喘,渴,欲脱,就说是阴伤已极了。脉入沉位,脉也下去了,虚细无力,不但虚、细、无力。细为阴伤,虚是气虚,没劲儿是阳不足,或者是细小弦,阴伤,细是阴伤,小是正气不足,弦是郁。这几个象,都是阴伤已极了。舌瘦干裂,舌很瘦、很干、很红、很绛、龟裂。上头跟那王八盖儿一样,就是龟裂,干得很。甚则成了沟,舌头上一个沟一个沟,就是舌头,瘦到很厉害了,津液太伤了,形成沟裂。此属温邪久结下焦。就是温邪,就是这些个蕴热,温邪蕴热,在下焦日子多了,肝肾之阴大伤啊,消耗阴啊,肝肾的阴太伤了,就是正气太不足了。肾水不能上济于心,真正的水,肾阴不足,不能上济于心。心阴亏而神志关养,因为心阴不足,神志就失养,这时候形成的这些个昏迷,抽搐。


  治之亟以滋阴清热,潜阳熄风。那么这个时候要注意了,滋阴是一个,增水是一个,清热是一个,要潜阳熄风啊。抽啊,就是虚动啊,要控制它的抽搐。要潜阳,牡砺、鳖甲,这些个,三甲复脉汤嘛,用这些个甲来潜阳,来熄风。方如什么三甲复脉汤啊,或者是复脉汤啊,或者是大小定风珠啊,像这一类的药物。


  那么今天呢,我就接着上次的讲,讲就是以昏迷为主,重点地讲了讲这个乙脑。


  那么,这个整篇的意思就说是,昏迷,不要简单地就想什么药,而是想它的卫分、气分,是逆传的,还是排着顺传下来的,是阴伤,还是郁热的治疗方法。


  好,我们就讲到这儿今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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